年味儿
发布时间:2019-02-17     浏览量:1869   分享到:
年味儿
网络上看到年味这个词时,浮现脑海的不是一桌丰盛的年夜饭,也不是琳琅满目的年货,而是那步入中年就已满脸褶皱的她——我的母亲。
童年的“年味儿”在母亲不曾细腻、满是老茧的掌中堆砌而成。如今我已长大,母亲却老了,所幸工作之地离家不过200里路,逢年过节可以回家看看。无情的岁月苍老了母亲美丽的容颜,却不曾带走儿时浓厚的年味儿,若陈香的老酒,愈陈愈浓。
小时候,家境虽不至贫也不富裕,父亲在外忙碌,有时回不了家过年,那时哥哥姐姐还会发愁年怎么过,懵懂天真的我却磕着瓜子不知愁为何物,坚信母亲有一种魔力,总能在简单的事物中给我不同的味道。
陕北的年,离不开八碗五魁,少不了炸油糕、油圈儿,更短不了一碗浓浓的黄米酒!小时家里果树多,每年冬天母亲都会酿一瓮果醋。依稀记得,每天一大早,她第一件事就是检查炕头生着的那瓮绿豆芽长势如何,然后去把冻成冰的醋块拿进屋来架在醋瓮上消融,等晚上再拿出去,日复一日、冬冬如此。偶尔我也会趁她不注意时抓块冰尖藏进嘴里,那酸酸凉凉的触感,夹着特有的果香味成为儿时年味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。
油糕,又称年糕,是我们过年必不可少的一道美食,寓意来年节节高。每年腊月,母亲就按照父亲的嘱咐,早早把黄米泡上几天。老家的院子里有一大磨盘,等米泡发后,全家出动把黄米碾成黄面,父亲推磨,母亲翻米,年幼的我会帮着父亲一起推磨,等我喊累的时候父亲会把我抱坐在碾棍上。幸福的节奏在父母一推一翻间、孩子的欢笑中,年糕的酥脆香甜里,厚实而悠远。
母亲不喜欢油腻,只要有父亲的年里,她基本不会下厨,可当父亲没有回来时,饭桌上八碗五魁照样都有,一个不少。“小孩子过年就想有口好吃的,娃他爸电话里说了,亏啥也不能亏孩子。”印象里家里一直是母亲当家,但慢慢的我发现坚强外表下的她更是一个以丈夫为天的小女人。
岁月如梭,随着生活条件好了,吃惯了鸡鸭鱼肉、生猛海鲜,过年也渐渐变得不再那么期待。只有我们的父母依如旧往,置办好年货,准备过年的食物和除夕夜枕头底下的压岁钱,在这城市的喧嚣中,为孩子留存着儿时的年味儿。